我们终将感染死亡
——"冠状病毒和互联时代的精神分析"课程笔记
课程主讲丨Ana Victoria Saldarriagav
现场翻译丨张 涛
应用心理学心理咨询方向硕士,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,拉康派精神分析实践者
6月6日公开课 张涛老师成都翻译现场
A1: 为什么选取“冠状病毒和网络时代下的精神分析”?
各种信息透过网络媒介传递冠状病毒给我们带来的死亡,这个触发了Saldarriagav夫人的无意识。(这一观看的出发点:不是作为第一线,而是作为禁闭在家的人,在极端情况下我们和外界的交流仅仅通过网络。)
她从精神分析的视角出发,准备讨论冠状病毒在我们所身处的网络时代所引发的状况。她将运用拉康的三个逻辑时刻,每一个主体面对某一事件时要经历的三个时刻:看的时刻,理解的时刻,结论的时刻。通过这些讨论的过程,我们需要去获得一个自己的结论(我这么看新冠,而不是我该怎么看)。
A2:(在新冠疫情的发生中)整个人类的状况是否有所改变?如果有改变,是什么改变?如果没有改变,是什么东西总是在那里持续存在?
新冠病毒涉及一种实在的生理性机制,这让我们可以被病毒所感染,病毒的感染和繁殖由我们的血和骨所构成。(我们的身体是会被病毒感染的,正如我们终将被死亡所感染!)
病毒的繁殖是快乐原则的,涉及生冲动;而病毒在被感染者身上的过度繁殖则是超越快乐原则的,涉及死冲动。病毒没有接触感染者时,是一个惰性状态,而当它接触到感染者,它就会过度繁殖。生冲动和死冲动的铰链,铰接在一起。
身体层面的死亡和无意识层面的死亡。疫病再次翻涌起死亡,我们一直试图去通过生活来忘记的身体层面的死亡。我们总是把死亡放在无意识层面,在这里死亡可以被言说。
死亡作为无法触及的实在,让我们始终焦虑,我们只能用隐喻和换喻来尝试接近它,这是文学和艺术在做的事。远在希腊时代时,文学家就在用文字记录瘟疫。当我们遭遇一种流行病,首先先是对实在的状况进行命名(言说),比如鼠疫,霍乱,艾滋病,然后第二步才是相关的技术和数据。在分析临床中,当人们的生活出现问题时,总是关于人们在某种程度上和死亡相遇了,精神分析总是以一种方式切入了死亡。(什么样的方式,如何切入?)
弗洛伊德从病毒本身出发,讨论什么是死冲动。因为病毒是超越有机体的,它可以自身繁殖,它会影响有机体。
弗洛伊德将有机体倾向于回到无生命的状态的驱动力称为死冲动。生冲动则是有机体总是倾向于去寻找外在的客体,去运转起来,要去依赖于外部事物,使得身体可以进一步活下去。
精神分析通过咿呀言语(lalangue),能够介入和改变生冲动和死冲动规则,继而改变我们的核心幻想和创伤。(很有趣并且具有临床意义的点,如何介入?很感兴趣,希望可以看到一些案例!)
所有的生命最后都会缩减为实在性的,传染病一样的东西,这就是死亡。
精神分析如何与新冠病毒再次翻涌起的死亡进行工作?方式是通过“咿呀言语”。咿呀言语不是一种能指,它是一个记号(signe),它是不可替换,不可更改,不可象征化的记号。
现在疫情下,医生的工作是支撑生冲动,而精神分析的工作与之相反,精神分析要探寻真相,想要找到无意识中对死亡的问题的答案,这就会触及到咿呀言语,触及我们的核心的享乐,以此来回应死冲动的问题。
言语本身就是寄生虫或者病毒,镶嵌在我们生命中,它本身就像癌症细胞一样寄居在我们的生命中,我们所有人都是痛苦的,受语言所折磨的。语言作为一个寄生虫或者病毒,它是吃掉了实在,它把实在包裹了起来。它没有允许我们登陆实在,而仅仅是将实在包了起来。我们无法去触及实在,触及死冲动,但是我们可以用咿呀言语把它包裹起来,让它更多的进入生冲动的部分。精神分析的工作就是如何用咿呀言语去包装它,如何使致死的享乐更加具有生命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