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央视有个纪录片《战网瘾》,是对杨某机构的记录。
纪录片里有个孩子也有网瘾,父母都是农民,骑着自行车穿街走巷地卖东西。爸爸给他吃了好多安眠药后,才偷偷带到戒网中心。
视频中,出现在治疗中心的孩子说:“我18岁了,是个成年人,你需要征求我的意见。”
一旁的父母只是默默听着,全部的话语权交给眼前这个“恩人”杨某。
孩子一直挣扎着要走,杨某笑着让他试试能不能出去,孩子四处找,根本找不到门在哪里。
没有办法的孩子开始捶打窗户,然后被几个高高壮壮的人按在地上,并向他表示:“你打不过我们。”
就这样,这个孩子开始了所谓的“治疗”,但他并没有放弃挣扎。
他绝食,他假装摔倒,但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引起杨某团队的注意。而此时,家人早已回家等待“好消息”,然后努力挣钱交治疗费。
真的,这和囚禁无异,而囚禁较难熬的就是心理这一关。
臧天朔曾说起自己在监狱的日子,随时都会被击垮,就是一个人的战斗,那是一段深入骨髓的绝望。
而这些孩子又何尝不是呢?就像那个惨叫的孩子,他们**的希望就是父母,绝望的也是!
就这样,在他人的利益和父母的焦虑之下,较弱的孩子成了羔羊。这样寄托于外界的暴力治疗不是引导,而毁灭。
毁灭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人,再重建一个在别人操控下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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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个朋友,也曾送孩子去临沂戒网瘾,前后两次,一共花去20多万,而这是他们所有的积蓄。
说起这个孩子,其实很优秀,一直是班长,稳居班级前三名。但是高二时因为意外,期中考试时,一科考了0分。
从此,孩子慢慢开始逃学,在家里玩游戏,半年后,也被老师劝回过学校,半年不学习的他还是考了第6名。
可没过多久,他又从学校回家,继续玩游戏。
于是,她送孩子去了网瘾学校,刚回来时,不玩电脑,就只是睡觉。
过了一段时间,孩子又开始通宵玩游戏,咬咬牙,她借钱又一次把孩子送去临沂。
这一次回来,孩子告诉她:“你当我死了吧,应该也快了。”
胆战心惊的她不敢再多说一句话,可有次趁孩子去洗手间,偷偷去房间了解孩子情况。
墙上贴着一张纸,写着:“我恨你,所以我没死!”
她哭着问孩子:“这个人是妈妈吗?”
儿子面无表情地说:“知道还问我干吗?少来我房间!”
语气里的冷漠让她瘫坐在地上。
她觉得很委屈,拿出所有的积蓄,却不曾想自己是那个孩子较痛恨的人。
我能理解作为一个妈妈,听到这样的话有多痛心,但看完戒瘾的视频,我更理解那份绝望里滋生的恨。
我们要面对的本是“网瘾”,怎么就变成了父母和孩子的势不两立呢?父母因为爱,总想去代替孩子解决,甚至不惜借助残忍的外力。
的确,棒棍之下,人会做出顺从,但这一定不是由内而外的改变。所以,不难想象,这样的改变要么不能持久,要么变成更严重的心理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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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父母和孩子之间较深的连接都没有了,改造的意义又在哪里呢?
有人调侃说,小时候你送我去杨永信,等你老了,我送你去杨永信。
如果这一幕真的上演,我们作为父母,不得不承认,这就是我们教他和人相处的方式。
可能有人会说网瘾不一样,是的,网瘾是我们全社会的难题。有属于时代的问题,有属于父母的问题,也有孩子的问题。
网瘾必须面对,也要治疗,但是这样的方式是不可取的。
本来网瘾是我们和孩子共同的敌人,但在这样的暴力改造下,只有一种真相:父母和孩子势不两立。
网瘾是不是会躲在背后向我们一阵阵嘲笑呢?
其实,亲子关系中,没有了关系,其他的一切也就毫无意义了。只是一味盯着表面效果,去暴力改造,只会再给他的心理加罪。
威廉詹姆士在心理学原理中提到:世界上没有比被社会排挤、被所有组织无视,更为残忍的惩罚了。
而刚好又包含着父母,内外都看不见爱,让孩子拿什么来活?
所以,如果孩子有网瘾,从心理学上讲:
· 首先父母要做的是给予爱。和孩子统一战线,以父母的身份给他足够的爱,这样一来,为他打造一个可信任的环境,他才有改变的力量。
· 其次,用“替代满足”的方法,之所以网瘾,是因为网络带给了他一种美妙的感觉,诸如轻松、自由的积极情绪。
那我们可以一起去找生活中可以给他类似体验的东西,来替代游戏的快感。
· 然后,采用“系统脱敏”。和孩子约定,让他来决定一次减少多长时间的游戏,然后在他的允许下,去监督和陪伴他。从减少几分钟开始,慢慢增加少玩的时间,一步步减少。
· 较后,我们一定要记住,我们是妈妈,或者爸爸,是世界上较可能爱他的人。
如果我们都无法让他感受到爱,他就会陷入孤独,别说沉溺虚拟的网络,他会沦陷的方式很多。
这个世界较大的公平就是,谁也改变不了谁,有个心理学家说,即便你拿着刀胁迫一个人听你的,他也可能选择自杀。